〔斗罗｜霍三〕命途/022
〔 第二十二章 〕
“竟是这样……”感受到那股气息，唐三神色几变，最后都深深地压在闪动的眸光之中。
旁边的萧萧自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还以为霍雨浩出了什么事，焦急地想要去救场，却被唐三按住了肩膀，有些慌张不解地回头看向他：“三哥？！”
唐三神色也不轻松，却还是低声说到：“相信雨浩，他有他的际遇……实在不行，我会出手阻止。”
萧萧咬着嘴唇，看着唐三，最终轻轻点了点头，双手紧张地交握在胸前，好像在为霍雨浩祈祷。
她全然不觉，自己已经全身心信任唐三——场上明明有王言在，但她偏偏就是莫名地对唐三的话保有安全感，好像他说会出手，就能解决所有的困难。
唐三安抚了女孩，自己目光也落在了场内那个相处数日的男孩身上。
霍雨浩的身体摇摇欲坠，但他还是努力站住了，用沙哑而坚定的声音说他还没有输。
霍雨浩……霍雨浩……
唐三不由得在心中默念了两遍男孩的名字，眉头也不知觉蹙起。
他当然不会像其他学员一样，以为霍雨浩收到重击还能爬起来，是为了什么班长竞争权，他知道，霍雨浩是为了自己的尊严，为了……那一口气。
当不当班长，对于霍雨浩来说，真的不重要。但重要的是他不能让自己的尊严任人侮辱。所以他在明知必败时选择了战，在身受重创时重新站起。
其实霍雨浩的坚持尚在唐三预料之中，这些天相处下来，他何尝不清楚霍雨浩的品性呢？这个孩子，比谁都倔。
让唐三感到吃惊，甚至感到有些棘手的，是那股气息。
他一直认为这抹残魂来自于某位陨落的先辈，但刚刚的波动，却让唐三意识到自己大错特错。
这抹魂魄竟然和他自己一样，是来自异世界的。
唐三从鬼见愁一跃而下，没去地狱见鬼，而是落在斗罗大陆这片土壤上生根发芽、修炼成神。
他自然十分清楚，宇宙苍穹，浩浩茫茫，在其中的万千小世界如沙海之砾。
而在成神之后，与天地灵慧相通，再加上这万余年间他也看了不少神界古籍，更是知道这些小世界中，也有不少与斗罗大陆一般灵气充沛，形成了自己的“神界”。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从不敢懈怠半分。
在那股气息波动时，唐三先前留在霍雨浩识海中的精神力就捕获了对方的力量——陌生的全然通透的死寂，斗罗大陆历年记载之中，并无这样的神力凝成。
唐三瞬间就判断得出，这股力量，来自他不曾了解的异界。
这也正是他感到苦恼的地方：若是斗罗大陆的神魂碎片，他可以假以时日在霍雨浩可以承受之时，以自己的神力庇佑帮助他熔炼吸收这股力量，把这片碎魂引渡转生；但若是来自异界，而且还在霍雨浩的脑袋里，他这位斗罗大陆的神王也不好强行干涉，只能看霍雨浩自己的运气了。
只不过对方如果对霍雨浩有恶意……唐三眸中闪过一丝冷光，便是到时要……他也得为霍雨浩除去才行……
唐三这边心思电转，下面场内也是剑拔弩张。
巫风的歇斯底里在看到霍雨浩眼中的红色时就消退了几分，而当他的眼眸竟然缓缓变成灰色时，巫风突然感觉到，似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掐住了自己的喉咙，竟然产生了窒息的感觉。
她第一次觉得，霍雨浩竟然是可怕的，令她心中产生恐惧的。无论她多么强势，毕竟也还是一名不到十二岁的小姑娘而已啊！
王言看到霍雨浩的样子也呆住了，他迅速退开几步，心脏更是不受控制地迅速跳动起来，因为他想到了一个可能，有关于本体武魂的可能。所以他没有中断这场斗魂之战，而是死死地盯住霍雨浩，感受着他此时的变化。
霍雨浩确实在变，就在他血灌瞳仁，心中依旧充斥着不屈战意，体内的怨恨奔涌而起的时候，突然间，在他的精神之海中，同时有两种力量悄然散开，一股温和柔软，另一股清透冰冷，瞬间覆盖了他精神之海的每一个角落，而天梦冰蚕的惊疑声也随之响起。
淡淡的金色笼罩之下，一层灰色漫布霍雨浩的精神之海，而原本一直沉寂在他脑海之中的那颗灰色珠子却消失了。
这两种感觉交织，舒缓拂过霍雨浩的心绪，悄无声息地抚平了他升腾而起的怨愤情绪，霍雨浩的神志迅速恢复，而他的双眸也因为精神之海的变化而变成了灰色。
“仇恨会蒙蔽你的双眼。”苍老的声音清晰地在霍雨浩的精神之海内响起，就连天梦冰蚕也清晰地听到了这个声音，它本想动手驱逐这力量，却忽然想起这里面有唐三留下的神力，连唐三都没能消除，它又如何抗衡？
天梦冰蚕也不再做无用功，凝聚的力量悄然散去。
反正海神大人现在站在哥这边，哥还帮忙武魂融合了，他不至于这么过河拆桥把哥踹了吧？这灰不溜秋的东西一看就不是什么好货！等海神大人来收拾你吧！
天梦冰蚕愤愤地想。
“精神力的使用，应该是这样。”一道苍老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霍雨浩发现，自己的身体似乎失去了控制，而所有的一切又都是那么清晰地呈现在他的大脑之中。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自己的魂力开始沸腾了，那依旧是他的力量，数量、强度都未曾改变的玄天功魂力。下一刻，他那已经变成灰色的灵眸就已经亮了起来。
灵魂冲击，再次发动。霍雨浩惊骇地发现，自己的灵魂冲击在发动的时候，速度竟然显得有些缓慢，就像是一条毒蛇缓缓吐出了自己的蛇信。
但是，原本是一团的灵魂冲击竟然缩减到了只有发丝粗细，向着巫风轻轻一吐，又迅速收回。
在观战的学员们眼中，霍雨浩的双眼猛然亮了起来，不再是浑浊的灰色，而是瞬间变得晶莹剔透起来。紧接着，那灰色光芒轻微地闪烁了一下，下一刻另一边就响起了巫风的尖叫。
巫风在心生恐惧的时候就已经有了准备，将魂力集中于脑部防御。但是，就在这一瞬，她只觉得一根灰色的钢针缓缓地刺到自己面前，她甚至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那钢针一层层地刺破自己的防御，最终在自己的大脑上轻轻地点了一下似的。
巫风整个头部带着她那利落的红色短发扬起，双眸在那一瞬间竟然也变成了灰色，然后整个人就重重地向后倒去，直接陷入了昏迷之中。
战斗结束了，但每一名一年级一班的学员却都像先前的巫风那样仿佛被掐住了脖子，一点声音也无法发出。
霍雨浩的身体略微晃动了一下，眼中的灰色徐徐褪去，但他却依旧站住了，腰杆挺得笔直，他的眼眸已经恢复成了黑色，他转头下意识往看台上唐三的方向看去，而对方的动作几乎和他的目光一样快。
唐三利落地一翻栏杆，脚下轻点，几个跃步落到霍雨浩身前，直接抓住霍雨浩的手，温热的魂力通过相贴的掌心输送，生生不息的治愈能力注入霍雨浩体内，飞速帮他修复着内伤。
霍雨浩的伤势其实要比巫风严重得多，巫风那以双魂技附体的一撞，真的重创了他。但他却一直支撑着不肯倒下，不肯在其他学员面前倒下，原本想先自己走到休息室里，却没想到唐三居然直接跳了下来，还在治疗自己。
三哥他……看出来……
霍雨浩有些恍惚地看着面前这张称得上是漂亮的脸庞，对方微蹙的眉头、眼睫下毫不遮掩的关切和担心，紧绷的唇线。
都这样清晰。
霍雨浩做了一个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举动。他另一只手抬起，指尖擦过唐三的眉头，落到对方脸庞上，因为战斗而滚热的指尖和微凉的脸颊交触，也让唐三有些吃惊地抬起了眼。
霍雨浩想说些什么，又觉得所有语言卷到舌尖都显得匮乏，但是莫名的开心又控制不住地冒出来，最终他嘿嘿笑了一声。
唐三感觉这孩子好像赢了以后有点犯傻了，于是拉下他摸着自己脸的手，“先回宿舍，还能走吗？”
霍雨浩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开心，这股喜悦好像不单单是因为自己赢了巫风。他眨了眨眼睛，看着唐三点了点头。
虽然刚刚确实是快支撑不住了，但是有了唐三及时的治疗恢复，他好受不少。在萧萧的帮助下，两人一左一右扶着霍雨浩回到宿舍。
霍雨浩盘膝坐在床上休养调理，唐三为他治疗得差不多，也收手分出一缕精神力探入男孩识海。
这里正是吵得热闹。
“老家伙，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跟我抢地盘？”天梦冰蚕愤怒地说道。
灰色并未褪去，但也并未向天梦冰蚕发起侵蚀：“老夫跟你抢地盘？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一条肉虫子而已。如果不是老夫只剩下一缕神识，分分钟就把你变成养料。”
天梦冰蚕怒道：“你放屁。有本事你来啊，看咱俩谁把谁干掉！别以为哥没看出来，你就剩这一缕神识了，连一点能量都没有。就凭你，也想跟我斗？”
苍老的声音不屑地道：“不错，老夫是只剩余一缕神识，但是，老夫的神识层次不知道要比你高多少倍。你又能奈何得了我吗？虽然我的神识破碎，但只余一丝你就无法对付我。你想想，要是老夫渐渐将破碎的神识恢复，再恢复所有的记忆，到时候会怎么样？我会捏住你肥厚的身体，然后慢慢用力，啪地一下把你捏碎，肉汁飞溅。”
“你……”天梦冰蚕显然是说不过这位老者，恨不得立刻呼唤外援，但它还记得和唐三的保密条约，眼下气得那十团金光不断地涌动，也只能憋着。
“这、这是怎么回事？”霍雨浩目瞪口呆地问道。怎么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自己的精神之海里变得这么热闹了？
面对霍雨浩，两个力量的态度就明显温和了许多，苍老的声音解释了自己的来历，也顺势教导安抚了霍雨浩一阵。
听着老人的话语，连一旁的隐匿观察的唐三也不由得感慨。他不是那种善良之人，从前到现在，唐三一向都是对方伤我所爱分毫，我必雷霆报之。倒是老者那句“手握日月摘星辰，世间无我这般人”，叫他有些心神轻动。
对于自己的能力，唐三从不自傲，但也不自谦。他知道自己付出了什么，才得到这些旁人眼里惊才绝艳的成就。
但在这一瞬间，他忽然有些恍惚——只是心中的那点莫名的怅惘，唐三一时间也说不出来是为什么。
他抿了抿唇，既然确认了这片神魂的主人对霍雨浩没有恶意，甚至可能还会主动帮助霍雨浩，唐三便抽离了精神力，但原先留在霍雨浩脑海中的神识仍旧隐匿在其中。
他站了片刻，随后转身走出宿舍，宿舍门外正站着一位乱蓬蓬的老人，正是玄老。
见到唐三出来，玄老也僵硬了一下，按说对于真·海神岛大供奉，他应该表达敬意，可是面对眼前这个明显只有十二三岁的小男孩，他又觉得露出什么表情都很别扭。
好在唐三只是对他轻轻颔首，低声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请玄老移步。”
玄老心中莫名松了口气，魂力运转，跟上身形消失的唐三。
听完玄老的来意，唐三思索片刻，回答道：“雨浩并没有二次觉醒。”这是肯定的，所谓的眼睛变色的异状不过是神魂碎片力量引起的，王言不知道，误解了也很正常。唐三心中对这件事暗暗留了个心眼。
玄老自然不会质疑唐三的判断，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那霍雨浩身上的变化，是那位大人……”他往天上看了看，欲言又止。
唐三心中失笑，面上稳了稳，正色道：“抱歉，玄老，事关神谕，我不方便多透露。”
玄老当即明白自己是逾距了，连声道明白。
另一边天梦冰蚕愤愤不平地接受了霍雨浩“和平共处”的提议，霍雨浩也安心去静心修炼，有唐三的治疗，他伤势早已好得差不多了。
时间流逝，很快来到了新的一天，窗外的天空正由暗蓝色向亮蓝色渐渐地转换着。
当唐三和霍雨浩一起走进教室时，里面已经有不少人了。看到他们二人来了，教室内竟然瞬间安静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仿若无事一般的霍雨浩身上。
霍雨浩的目光却是看向巫风的座位，巫风没有来。他很平静地和唐三一起走回自己的座位处坐了下来。他发现，不少同学看着自己的目光之中都多了几分敬畏。
事实也正是如此，昨日一战几乎震惊了所有学员，就连戴华斌都不例外。一班无疑是一年级四个班中整体实力最强的一个班级。在这之中，实力最强的自然是那些被学院核定为核心学员的弟子们。
霍雨浩击败的，正是核心学员中的一人啊！也就是说，他的实力至少与核心弟子们差不多。而且，他才一环而已，如果他是两环呢？从一环提升到两环可要比从两环提升到三环容易多了。到时候，他岂不是会更加强大？
原本小看他只有十年魂环的学员们，今天都老实多了，至少再没有人看向霍雨浩时眼含轻蔑。
霍雨浩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就算他昨天输了，他大伤巫风那一幕也同样能够震慑绝大多数学员。他要在这里学习至少六年时间，甚至还有可能更长。如果谁对他都是一副轻蔑不屑的样子，必然会影响到他的心境，哪还能踏踏实实地修炼啊！
霍雨浩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将告一段落，周漪却强硬地为他“出气”了一回。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周漪把戴华斌他们扔出教室，心中哪里还不明白周漪这是为了他？心中感动不已的同时，上课也是越发认真，叫周漪也是十分满意。
放课后霍雨浩独身来到了魂导系，本来他想让唐三一同去旁听，唐三却拒绝了。毕竟帆羽只收了霍雨浩一个弟子，他现在跟着去难免奇怪，等学院方面批下来霍雨浩同时学习两个派系之后，他再去申请也不迟。
霍雨浩自然不会勉强唐三，他凭借着帆羽给他的那枚金属徽章，进入魂导系一路畅通无阻，直接来到了试验区十二号，一直学习到吃晚饭的时候。
同唐三吃晚饭的时候，他的手一直忍不住颤抖——实在是抡着铁锤砸铁块半个多时辰太累了。但他的精神却十分兴奋，一面吃饭，一面将帆羽教导他的魂导师基础知识简明扼要地和唐三说了一遍。
唐三微笑听着，同时往霍雨浩碗里给他夹菜。霍雨浩说的这些内容他早已经在书本上看得差不多了，找个时间实践一下也好，不过在此之前，先教一下霍雨浩乱披风锤法好了。
吃完饭霍雨浩又匆匆赶去练习，第二天，武魂系教导处下发通知，一年级一班学员戴华斌、朱露、黄楚天、巫风调整到二班继续学习。
无疑，几名学员全都提出了申诉，但史莱克学院就是史莱克学院，管你什么身份，只要在这里学习就会一视同仁。学院会优先尊重老师们的决定，更何况正像王言老师所说的那样，虽然这几个学员被开除出了一班，但他们毕竟会被留下来。而且，对于这些核心弟子来说，他们因为天赋好而骄傲，受到这次打击也并非坏事。
经此一次，一年级一班氛围为之一变，大有几分风声鹤唳的感觉。虽然不能说看到周漪就哆嗦，但至少再没有人胆敢违背周漪的命令。王言也不得不佩服，就这么一闹，一班的学习气氛立刻就变成了他所教过的班级之中最好的一个。
学习生活重新变得平静起来，但这是对绝大多数学员来说如此。而对于霍雨浩这个勤劳的小蜜蜂来说，每天的生活却充满了活力。
唐三也趁机把乱披风锤法亲自传授给了霍雨浩，这乱披风锤法充分地借助腰腿之力来运锤，令铸造锤每一击的力量持续增强，不但节省力气，而且还能增加铸造效果。
转眼间，秋去冬来，冬去春至，已经过去了八个月。
期间周漪也拿到了学院批下来的同意霍雨浩双系并修的许可，只不过碍于学员之间的影响，没有宣扬。唐三也跟着申请，有穆老帮忙通融，他自然更是轻松获批，后面也经常跟着霍雨浩去魂导系修炼，很快第一学年的学习就到了尾声。
接下来，将是放假时间。
每年史莱克学院的假期都会有一个月，这一个月当然不是让学员们去放松、游山玩水的，而是要让他们在一个月内将之前十一个月所学的融会贯通，刻苦修炼。一月休息期之后，就将是升学考试，不能通过升学考试的学员将被直接淘汰。因此，每年的休息期反而是大多数学员们最为辛苦和忙碌的时候。谁敢真的放松休息啊！
霍雨浩也在放假之前，完成了一件二级魂导器核心的铭刻，唐三也紧随其后，他无意显露，只简单铭刻了一件一级核心。
两人离开魂导系试验区时，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几个眨眼间，细细的雨丝绵密落下，淅淅沥沥的，在这晚春时节带来阵阵凉意。
霍雨浩仰头看向天空，心中的激动被这清凉拂过，更添一种洗尽疲惫的畅快感。
唐三站在他身后半步远，目光柔和地看着他，男孩已经过了十二岁生日，和一年前他刚刚进入学院时相比，足足高了大半个头，唐三也长了些，却没霍雨浩窜得快，眼下对方已经比唐三略微高上一些了。
像是有所感应一般，霍雨浩忽的回头看向唐三，露出一个笑：“三哥，要不要吃烤鱼啊！”微风拂动他黑色的碎发，黑白分明的眼睛隔着濛濛烟雨，唐三心中一动，知道他高兴，也不忍拂了霍雨浩的心意，便笑着点点头：“好，不如我们去湖边坐坐吧。”说着，他指尖在海晶戒上滑过，一把雨伞出现在手中。
霍雨浩主动道：“我来打伞吧。”唐三不以为意，将伞递给霍雨浩，两人并肩漫步在雨中。
风细细，雨也细细，空气里弥散着水雾和草木清香。
明明往日只是十几分钟的路，他们今天却走了很久，谁也没开口说话，似乎都在享受这清净宁和的氛围。
来到海神湖畔，唐三从海晶戒里取出一应材料——霍雨浩没有储物戒，许多东西都由唐三保管，反正他们大部分时候在一起，倒也方便。
随后唐三又操纵蓝银草搭了一个遮雨的伞，倒免去了人力打伞的苦恼。霍雨浩便忙活起来，很快一条条烤鱼就摆上炭炉，霍雨浩聚精会神地烤着，那认真程度一点也不亚于他在铭刻核心法阵的时候。
终于，第一条烤鱼完成了，霍雨浩立刻递到唐三手上，道：“三哥，趁热吃。”
“嗯。”唐三目光从霍雨浩脸上收回，接过烤鱼慢慢吃起来，感受鱼香味在嘴里弥漫，他轻声道：“小雅之前总是说想你的烤鱼了，应该叫上他们几个一起来。”
霍雨浩烤鱼的动作顿了一下，目光迟疑片刻才看向唐三，他嘴唇嚅嗫，最后目光又落回烤鱼上：“今天临时起意，下次再给小雅老师烤吧……今天……”他声音低下去，没有继续说。
唐三抬眼看向他时，霍雨浩已经重新笑起来，屈指蹭了蹭鼻尖：“这不是后天要出发了嘛！我单独给咱们俩鼓劲！希望一路顺利！”他马上要去极北之地获取他的第二武魂和魂环，唐三也决定陪同前行，这个事情也只有他们两个知道，确实不好喊旁人。
不过……霍雨浩压下心里那点奇怪的感觉，准备继续烤鱼，却看见唐三突然凑了过来，也不是很近，但手指已经先一步触碰到霍雨浩鼻尖，凉凉的指腹抹过男孩鼻尖，指节间仍旧是那股清凉柔和的草木香气，连人间的烟火气也无法扰乱的熟悉气味。
霍雨浩怔愣在原地，唐三却已经抽身坐回去，嘴里淡淡突出两个字：“有灰。”然后继续吃他手中的烤鱼。
霍雨浩浑身僵硬，努力眨了几下眼睛，才把思绪活络起来——啊，有灰。是……是有灰啊……他有些恍惚地看向自己刚刚摸鼻子的手，果然有一层炭灰，他匆匆擦了擦，心不知道为什么跳得很快。
唐三又吃了一口鱼肉，再次发言：“要糊了。”
“啊！”霍雨浩这才注意到自己分神太久，赶忙抢救烤鱼。
这一顿烤鱼吃了很久，连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具体时间，两个吃撑了的家伙才回了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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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展一点小情侣（。）
脑海里已经爱得死去活来到大结局了
实际进度：拉手手，摸脸脸
爱木头，多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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